“记住了吗?”,傅晟翮的声音很遥远,像是从天边传来,祁颜听的很不真切。
“呜,”,祁颜呜咽的很小声,因为三天没有吃喝,嘴唇周围火辣辣的,都起了一层干皮,嗓子更是干涩的厉害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更是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在嘴中。
啪嗒,啪嗒…
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,一下一下击打在祁颜的心上,和心脏跳动的声音渐渐重合在一起。
傅晟翮来到祁颜面前,看着头发脏乱,一动不动的祁颜,嗤笑一声。
像是逗弄一条狗似的,伸脚踢了踢蜷缩在角落的祁颜的腰侧。
“别装的这么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,让人看着恶心!”
祁颜呼吸一顿,他微微睁开眼睛,几天没有睡觉,眼睛里全是红血丝,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下,视线缓缓落在面前这个高大身影的人上。
祁颜嘴角渐渐扬起一抹讽刺的笑,嘶哑至极的开口,“傅总…你的惩罚…也不过如此,”
祁颜强撑着一口气,与傅晟翮倔强的对视,“你有本事再把我关几天。”
“祁颜,你以为我不敢?!”,傅晟翮蹲下身,用力的掐着人的下巴,面目阴沉。
祁颜动了动自己的手指,想挣来傅晟翮的大手,却因为浑身没力气而放弃了,他开口讽刺。
“我哪里敢不相信傅总啊,毕竟傅总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!”
“呵,祁颜,想想你躺在医院里的奶奶,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?!”
“傅总除了威胁人,就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?”,听到傅晟翮提到穆菱,祁颜呼吸开始不稳,眼底泄出一丝恨意。
“但百试不爽不是吗,我傅晟翮向来打蛇打七寸,祁颜,你还没有让我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的资格!”
“我劝你,还是乖乖的伺候好我,否则,我有的是苦头让你吃!”,傅晟翮冷哼了一声,狠狠的甩开祁颜的脸,站起身,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“怎么还不起来,是舍不得这个地方了?”,傅晟翮讥讽。
祁颜咬着牙,他几天没有吃饭,浑身没有一点力气,腿脚软的要命,听到傅晟翮的话,硬是咬着牙,撑着两条发软的腿,颤巍巍的从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祁颜脸色苍白的厉害,呼吸沉重,身子摇摇晃晃的,下一刻没站稳,脚一歪,身体向一旁倒了下去。
刘管家站在傅晟翮身边,看到祁颜摔倒,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祁颜倒下来的身体,暼了一眼自家先生阴沉的脸色,刘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,开口。
“先生,祁颜几天没吃饭,要不我扶着他下去吧。”
“不用,他最会装可怜,怕是这一摔也是演出来的,让他自己走出去,祁颜,给你一分钟,如果出不去,你就接着待在这里吧。”,傅晟翮冷笑了一声,满眼尽是鄙夷。
祁颜被傅晟翮不相信的眼神看的心口酸涩的要命,此刻腹中饥饿的不行,胃中的酸水不断往上涌,刺激的嗓子更加的干哑疼痛,祁颜没有力气再与傅晟翮反驳,他轻轻的推开刘管家的手。
“麻烦刘叔了,我没事,自己可以下去。”
祁颜说完,不想再被傅晟翮看不起,挺直了腰背,从傅晟翮身旁走过。
“先生……”,刘管家不死心,看着祁颜踉跄的步子,一副怕是下一秒又要摔倒的样子,忍不住开口。
“刘叔,你不用再为他说话。”,傅晟翮直接打断了刘管家的话。
这是庄园中最高的一处阁楼,十三层的高度,楼层是越往上,楼道越来越窄,楼梯相应的也是越来越陡…
祁颜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,看着一层一层的台阶,有些头晕眼花,想到傅晟翮还在身后看自己的笑话,他晃了晃头,用力的咬着唇,保持一丝清醒,抬腿迈了出去。
祁颜手撑在旁边的扶手上,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,就在离最后一个台阶还有七八级的时候,祁颜脚下一软,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跌去,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躺在了地上。
祁颜浑身酸痛,头更像是炸了一般,剧烈痛了起来,祁颜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**从自己的额头上缓缓的流了出来。
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,呼吸猛的急促起来,是…血。
“把人送医院。”。
看到祁颜一身狼狈的样子,傅晟翮站在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上,看似镇定的说话,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的攥在一起,微微有些颤抖。
刘管家站在傅晟翮的身后,清楚的看到祁颜在跌下去的一瞬间,傅晟翮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,右脚甚至都已经伸了出去,随后不知想到什么,傅晟翮硬生生的收回了脚,眉毛也紧紧的皱在一起。
刘管家有些不懂自家主子的操作了,先生这到底是心疼还是没心疼啊。
傅晟翮说完,两个身高马大的佣人跑下楼,快速的把祁颜扶起来,送去了医院。
“先生,祁颜这一脚跌的属实厉害,您…要不要去看看…”
“哼,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,要不是看他在**还有这么点用处,早就把他扔了。”
那你刚刚又是做什么呢,还不是有点心疼了,唉,何必呢?折磨人也不是这么的折磨的呀,真是造孽啊……,刘管家没有权利干涉主子的事,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着…
傅晟翮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,地上的那一摊血佣人还来不及处理,此刻还在那,傅晟翮看了一眼,瞬间觉得红的有些刺眼,想到祁颜摔下去的样子,傅晟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,刚刚压下去的烦躁又上来了…
傅晟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,最近不知是怎么了,只感觉到行为越来越不受控制,越来越烦躁,像是有什么被强行压制在心底的东西不甘束缚,要拼命冒出来…
……
祁颜安静的躺在**,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好了,他几天没有入眠,此刻手上挂着点滴正安然昏睡着,安静的病床静悄悄的,静谧极了。
突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,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高大男人,站在床边看了祁颜许久。
祁颜丝毫没有察觉,仍旧睡得安和。
迟黎呼吸越发的沉重,他看着祁颜头上的伤口,有些控制不住的伸手,想要抚摸,就在手即将碰触到祁颜的额头时,迟黎的手臂便被人狠狠的拽住了。
“呵,傅总,好久不见。”,迟黎转过头一看,正是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的傅晟翮,迟黎视线下移,视线凝固在傅晟翮紧紧攥着自己小臂的大掌上,挑了挑眉。
“傅总这是什么意思,难不成看上我了,只是不好意思,我迟黎从不做下面的那个,而且傅总那张脸,啧啧,真是入不了我迟黎的眼。”,迟黎嗤笑着。
“哼,迟少爷想多了,我对你那张脸没什么兴趣,只是我倒想问问,迟少爷三更半夜,进我的人的房间干什么。”
“迟黎,我早就警告过你,离我的人远点!”
傅晟翮不善的目光犹如一只孤僻高傲的野狼,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野兽一般,狠狠地盯着迟黎。
“傅总,我也明确的说过了,我喜欢祁颜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你不能阻碍我追他吧,而且,傅晟翮对自己身边人下手这么狠啊。”
“傅晟翮,你根本不配拥有祁颜,你看看你都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,既然傅总不好好珍惜,就别怪我迟黎抢人了!”,迟黎突然变了脸色,他收起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恶狠狠的盯着傅晟翮。
“迟少爷,希望你能明白,祁颜既然是我的人,那么我怎么对待他,都是我自己的事,你一个旁人,没有插手的资格,而且,若不是迟少爷,他也不会躺在这里。”,傅晟翮面无表情的冷着脸,一脸不悦。
“你这句话什么意思?”,迟黎皱着眉,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傅晟翮到底在说什么。
“意思就是,迟少爷你离我的人远一点,祁颜的处境就会比现在好的多。”,傅晟翮看着腕表,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“就算是我身边的一条狗,迟黎,你也没资格去肖想。”
“哼,傅晟翮你等着,我早晚会把祁颜从你身边夺过来的,我遇见他可比你早多了!你只不过是后来居上,在我面前可没有什么优越感。”,迟黎不知想到什么,有些得意的笑了。
傅晟翮冷哼了一声,他并未把迟黎挑衅的话放在心上,“看来最近看来迟氏不太忙啊,这才让迟少爷一趟趟的跑过来骚扰我的人,看来是时候给迟总打电话,让他亲自管教管教自己的儿子,省的到时候闯了祸惹了不该惹的人,后悔莫及!”
“傅晟翮,算你狠。”,听到傅晟翮提到迟业国,迟黎恶狠狠的磨着牙,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病房。
傅晟翮看着迟黎的背影,回忆着迟黎刚才的话,他是什么意思,什么他才是那个后来居上的那个人?
他的目光凝聚在仍旧躺在病**昏睡不醒的祁颜身上,眼中风暴聚集,祁颜,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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