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电话里,母亲对他讲的那一番话,他的身体就像燃烧着一团火,怎么都无法摧灭。
他迈进浴室,打开花洒,用冰凉的水,冲刷着自己的身体。想要将那内心的火给浇灭。
‘你可知为何,你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阳阳的消息吗……’
母亲那句话,如同鬼魅一般,不停回**在他的耳边。
轰隆隆……
窗户外面雷声四起,闪电犀利得仿佛要把整个大地都给劈开。雨声大得像是天空破了一个洞,澎溅在盛宅的别墅。
这样的大雨,从晚上八点多,一直下到半夜,都没有丝毫减小。
卧室里的灯,突然因雷声而断了电。那躺在被窝里的盛司衍,睡前用冷水,冲刷了自己的身体,耳边回**着雷声,导致他整个脑袋都像快被轰裂了一样,疼得他下意识地用手,捂着自己的耳朵。
‘妈妈求求你,不要让阳阳他们走……让他们留下来吧,妈妈,我想要和阳阳一起玩……呜……’
‘司衍,阳阳和她妈妈,已经在盛宅玩了很久了,她们应该回自己的家。只有阳阳走了,你才能够安心地学习。你可不要忘记了,你是盛家唯一的继承人,你的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使命。
你不是一般的普通小孩儿,你的生活,也不能与其他孩子一样。’
‘不要……我不要继承盛家,妈妈,我不想……我答应你,以后一定好好学习,不会再偷懒了。可是你不要让阳阳他们走好不好?妈妈……
为什么不能让我和阳阳在一起,我什么都可以听妈妈的话,求求你了……呜……’
‘这都是你的命,你的命就是盛家的将来,你不能因为一个阳阳,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只有她走了,你才能够安心学习……’
“妈……你让阳阳回来吧,求你了……妈妈……”
睡得浑浑噩噩的盛司衍,满脑子里,都是小时候的情景。他直接叫喊出了声来。
“阳阳在哪里?如今的盛氏,我已经继承了,我已经让它成为亚洲,最大的国际集团了,你还想要我怎样?为什么还要利用允澈来威胁我……
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儿子……
阳阳……”
“轰隆隆……”一阵阵疯狂的雷声,大雨,从天空降临到盛宅。那震耳欲聋的声音,好像房子都要倒塌似的。
蕊儿睡在时欣桐旁边的卧室里,她担心夜里那个小丫头,会害怕如此大的雷声,特意起身去看她。
然而,蕊儿却睡得很安稳,并没有丝毫畏惧,连同雷声都没有意识到吧。
当她准备返回自己的卧室时,却意外听到了,盛司衍房间里有动静。
卧室的门是虚掩的,漆黑的房间里,传出盛司衍的呓语,而且声音还很是哽咽难受。
记得当初他们俩一起,在市区外的那处老宅子时,那天晚上也经历了一场,像今天晚上这般的雷声大雨。
盛司衍堂堂七尺男儿,却似乎很畏惧雷声,害怕黑夜。
“你回来……不要走……求求你不要走……”
时欣桐漫步进入盛司衍的卧室,他口中的呓语之声,让她听得更加清楚。
“妈妈……不要扔下我一个人,我害怕……我要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她把手中的手机,放在旁边的柜子上,用电筒功能,为盛司衍照亮卧室里。
他明明是闭着双眼的,可是口中却一直在喃喃自语。通过手机电筒的灯光,她可以清晰地看到,盛司衍额头上沁出来的豆大冷汗。
“盛司衍……”她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,目光落在他的脸上,他那双抓着被子的手,手背上鼓起醒目的青筋。畏惧得连同被子都在颤抖。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她下意识地用手,轻轻地抚摸在他的额头上。
那男人的额头,如同火焰一般,烫得实在是吓人。
为何每天雷雨之夜,他都会这样呢?不是惊恐万分,就是好像感冒发烧。
“别走……”盛司衍感受到额头上的温度,一把将她的手,攥在自己的手心里。“妈妈……别走,司衍一定听话,一定不会让你操心……我害怕,我想要和妈妈在一起……”
盛司衍侧着身体,将握着的属于时欣桐的手,一直护在自己的胸前。在那双紧闭的眸子里,沿着眼角滑落下豆大的泪水。
他哭了,他此时的梦境里是什么?是关于他和自己母亲的什么纠结吗?还是其他的原因?
盛司衍他是那么一个目中无人的男人,天不怕地不怕,为何偏偏会如此畏惧雷雨之夜。
若此时的他,录成一段视频,发布到网络上去的话,恐怕没人会相信,这个男人是盛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盛司衍吧。
他就像是一个无助可怜的孩子,一心想要寻求到母亲的怀抱和安慰。
时欣桐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盛司衍,直到外面的雷声,渐渐地消失,雨声也已经停止过后,她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里。
可是她躺在**时,却一直翻来覆去,怎么都睡不着。好像在心里同情那个男人,小时候肯定没有得到母亲的爱吧。
虽然许云晴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,东窗事发那天,她还对她那么冷酷,与邵明仁一起算计她,让她去酒吧和王老头赴约。
可在那之前,父亲时正南还活着的时候,许云晴对她还是很好的。甚至让她从未感觉到,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生母。
真正的母爱,许云晴她有给过她,只是当她感受着的时候,那个女人对她并不是真心的而已。
雨后的清晨,阳光格外明媚,光线通过落地窗户,从外面斜射进来,零零散散地笼罩在躺在**的男人身上。
阳光越发的刺目,盛司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,伸手下意识地掩饰着阳光,继而用手支撑着床,吃力地坐起身。
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,他自然不记得了,只知道一点,外面下过雨,打过雷。
“来人……”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,手压着脑门儿。
“少爷。”管家从外面走进来,恭敬地叫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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