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。
百姓们休息的早,吴郡各处民居早早的没了声音。
只在吴县有两处不同。
一则是张昭府上,新年后有些后进前来拜访做客。
这里自然要招待一番,或饮酒作乐。
今天来的人不多,因为过完年好几天了。
诸葛瑾在这里。
诸葛瑾又不眼巴巴的求着张昭办事。
也不渴慕张昭另眼相看,也就没有上赶着给给张昭拜年。
这都过罢年才过来礼貌性的问候。
而另一处,则在孙权这里。
孙权这里也没有许多人,连个伺候的都没有。
在孙权的卧室里,就一张小桌,一壶酒,两个小菜,两个人。
什么人呢?是周瑜。
孙权举杯:“公瑾连日辛劳,先亲冒矢石,平定丹阳乱军,又马不停蹄,巡视吴郡各处防务,劳苦功高,无兄弟不得今日之安稳也。请饮此杯。”
周瑜帅气的脸庞在昏暗的灯火下更显得丰神俊朗,英姿勃发。
俗语道,月下观灯,灯下看美人。这灯下看帅哥也是一样的效果。
周瑜自打败丹阳郡的叛军,收拢各处兵马后,马不停蹄的巡视各处防务,也是夸耀武力,就是要震慑住大后方,免得要出现孙暠这样的家伙,祸起萧墙。
半年来,也称得上三过家门而不入了。
春节都没有回家陪陪小乔,都在外面奔波。这刚忙完,连夜赶了回来,也没有先回家,而是直接来见了孙权。
孙权都是刚从**爬起来。
周瑜虽然性格热情奔放,但不是无礼之辈。
周瑜接过酒杯,道:“君为君,臣为臣,为主公效力,本分而已,不敢夸功。”
仰头一饮而尽。
孙权感叹道:“如今局势动**,以至于兄终日奔波。不知公瑾年后还有何打算?”
周瑜夹了口小菜。
想了一下,道:“主公,丹阳郡已定,庐江等地有各将军在,已经不成问题。只有会稽,心腹大患啊!”
“会稽?”
孙权一脸疑惑,说句实话,会稽郡没有什么好说的。虽然名义上会稽是孙家管辖。
但是会稽郡太大了!
根本管不过来。所以一直也只是放在那里。
反正孙家在东南也没有敌人,会稽算是孙家的后花园,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。
没想到周瑜会说会稽郡的问题。
“没错!就是会稽!”
周瑜斩钉截铁。
孙权道:“可会稽自永宁以南几乎千里荒无人烟?”
周瑜道:“会稽,太大了,一个会稽有三个吴郡那么大,但是吴郡十三县,会稽十四县。由此可知,会稽处处是漏洞。”
“往年可以慢慢梳理,可如今刘玄德占领豫章郡,若再往东侵蚀,会稽郡毫无抵抗,如此一来,岂不是放任刘备做大,割我土以享敌?”
周瑜一番话说的孙权也是忧心忡忡。
但是孙权还是有些提不起劲来。
“那么说,要平会稽也没有什么难题。无非是野人桀骜,召些民夫,修几座城,把紧要处把守就是。要是想长治久安,非一时之功啊。我们也没那么多兵力啊?刘玄德兵力也不足以占领会稽,你看……?”
周瑜放下酒杯坚定的摇摇头。
孙权和张昭在一起太久,过于稳重了。
周瑜道:“刘玄德不来会稽,我们就不能前往豫章了吗?”
孙权这才睁大了昏昏的眼睛。
“你,你是要再对豫章郡动兵?”
孙权不知道自己这时候都兴奋起来了。
可还是泄了口气,道:“张师不会同意的。唉,此番在豫章郡征战,损失惨重,上次他们就不同意,我却一意孤行。虽然他们嘴上没说,但是我也知道,他们是怨我的。这一次,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答应。”
孙权闷了口酒。
“自我兄遇刺以来,百般不顺,先有孙辅孙贲之叛,孙暠引兵自立。诸葛瑾又举荐庞统,害了步骘之性命。”
“蒋钦凌操于上万兵马命丧豫章,韩当至今伤重未愈,我……!唉……”
孙权又连饮了几杯。
周瑜一把抓住孙权的手,不让他再借酒消愁。
周瑜是孙策的好兄弟,自然也是孙权的好兄长。
孙权家里长辈死个精光,剩下女流,又不能倾诉心事。
近来压抑了满腹心事,不自觉的就吐露在了周瑜面前。
周瑜道:“你想不想报豫章之仇?”
“怎能不想!可张师不会同意,实力也不允许啊!”
孙权面红耳赤,自从自己当家以来,多少人要看自己的笑话,像孙暠那样面和心不和的不知道有多少。
怎么会不想扬眉吐气呢!
周瑜道:“江东已历二世,良将如云,怎么没有实力。如今丹阳已定,曹操忙于河北,正是整顿江东的好时机。刘玄德惯会收买人心,若让他管理豫章一两年,再想拿回来就难了。”
“主公既然想报仇,就看我给主公出出这口恶气!张昭哪里自有我去分说。”
“公瑾!!”
孙权感动的无以言表,紧紧握住周瑜的手,有周瑜是真的好啊!
而另一边,张昭也在与诸葛瑾交谈。
“听说刘备手下之羽翼,是令弟,诸葛孔明?”
“正是。”
“令弟很有才华啊。”
诸葛瑾拱手回答:“我等兄弟感情甚笃,孔明也才华横溢,以往最爱听孔明之高谈阔论,如今我等各为其主,只有情义,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畅谈天下大事了。”
张昭笑的露出了豁牙。
“你呀,才华也不浅啊!滴水不漏。”
“以你观之,如今豫章郡该如何应对?刘玄德又该有何动向?”
诸葛瑾沉思起来,张昭并不打扰。
好一会儿,诸葛瑾回答道:“孔明才高,玄德公爱民,若不早除,恐豫章百姓皆爱刘而弃江东。”
“孔明生性谨慎,爱用大势,以我观之,其应务耕稼,修戈兵以蓄大势,待时而动。”
张昭叹了口气,“唉……,我又岂会不知此心腹大患。可兵者,死生之地,福祸难料啊!”
“刘备乃强龙,志在天下,我等却只放眼于江东一隅。若孙氏父子合力,或可对抗曹操,窥伺宝鼎,可惜如今顶多据守为一诸侯,若事有变,即便做一个识时务的人,也不失一地之食邑,我又有什么对不起孙坚和孙策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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