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,餐桌上。
“顾夏,吃饭,吃完我们去房间里说话。”余小果说着,意有所指道:“有的人啊,吃完就赶紧走吧,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靳淮南嘴角挑起坏笑,想赶他走啊,那得看大爷的心情啊。
“果果,淮南是好心来看你的。”
唐母知道余果和靳淮南平日里就是火星撞地球,几句话就吵,冤家。
靳淮南挑眉,余光睨了眼坐在余果身边的女人,见对方根本没看他,低着头兀自吃着盘中的食物。
“他好心?唐妈妈你别被他给骗了,你知不知道他……”
余果真的很想告诉唐妈妈,这禽 兽欺负顾夏的事情,可是现在顾夏就在一旁坐着,她这么说,不是等于戳人痛处么。
偏偏那该死的靳淮南,还一副不以为然的嘚瑟样,真是欠揍!
“算了,好女不跟恶男斗!”
“啧,话说反了吧,是好男不跟恶女斗。”靳淮南冷嗤,还是两个恶女,他大人有大量,才不跟她们一般计较。
“你说谁恶女?”
“那你说是恶男,嗯?”
就这样,莫名其妙的,两人就刚起来了。
一旁的唐母:什么情况?
埋头吃饭的顾夏:……
晚餐,最后不欢而散。
余果拉着顾夏的手臂,甩给那厮一个轻蔑的眼神,就上楼回了房间。
把门关上后,女人还是不解气,走到桌子旁边,从第三层抽屉里,拿出一个布偶娃娃,一个劲蹂 躏虐打它。
顾夏走近一看,余小果这手上是什么玩意儿,这布偶娃娃长得可真像……楼下那人。
果然,还真是,‘靳淮南’三个大字印在娃娃的后侧。
顾夏屏气,蓦地联想到了那些宫斗剧里,扎小人的诡计。
“混蛋,给我跪下来求饶!”
余果说着,然后重重把娃娃砸到地上。
顾夏:“……”
不得不承认,有句话说的没错:惹谁都别去惹孕妇。
“别生气了,犯不着。”
余果顺了顺气,俯身捡起那娃娃,递给顾夏。
“给你,你才是最需要这东西的。”
“别……我可不需要。”
首先,她没余果这么幼稚,这娃娃是什么鬼,谁给弄的,好神奇啊。
其次,她都和靳淮南分开了,要这个干嘛,她早就不在乎了。
“看吧,我就知道你会嫌弃它。”余果说着,把布偶娃娃扔回抽屉里,坐在**,哼哧一声:“这种人,活该注孤身!”
……
顾夏从余果房间出来,准备走人时,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跟着起身。
“唐伯母,我们就先回去了。”
顾夏:我们?!
“好的,注意安全。”
厨房那边,传来唐母的嘱咐。
顾夏正想说什么时,就见男人朝她走来,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腕,将人带出了唐家别墅。
靳淮南的车就停在别墅外,顾夏用力挣脱那人的桎梏——
“放开!”
“上车,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叫车。”
“这里叫不到车。”
“谁说的,大不了多等一会儿。”
又不是荒山野岭,这人说的就像不坐他的车,她就走不了似的。
“看来,是要我用强的,嗯?”
他不介意,抱她上车。
顾夏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,这男人现在怎么回事,之前不是他说,分开就分开,以后别再纠缠么。
“上车。”
还是那两个字,这次可没跟她商量,而是命令的口吻。
对此,顾夏只想狠狠翻一白眼,无视这男人,转头就走。
靳淮南寒眸微眯,三步并两步,跨步上前,握住女人的手臂,直接将人打横抱起。
“靳淮南,你放我下来!”
顾夏没料到他还真的要强来,这可还在唐家门口呢!
男人置若罔闻,打开了车门将人给塞了进去。
“你……”
“再说话,强啪你信不信。”
“无耻!”
都已经分手了,这男人还能不能要点脸?
“随你怎么说。”
反正,他也从没承认过自己是绅士。
顾夏见车门被锁上,车子驱车上路,索性也不纠结了,纯属搭个顺风车。
只是一路冷着脸,不给什么好脸色。
靳淮南也不怒,早就习惯了这女人的性子,棕黑色的瞳孔里划过一抹深邃。
几分钟后,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。
良久,男人开口说道:“结婚,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。”
顾夏目光看向窗外,充耳未闻。
“但我们可以重新交往,也许时间久了,我会考虑结婚。”
重新交往。
女人蹙眉,该不会是幻听了吧?
他说,重新交往?
顾夏转过头,看着男人那张俊美无暇的脸,忍不住嗤笑:“我以为,像靳医生这样的高高在上,女人无数的男人,是不会去吃回头草。”
却原来,也不过如此嘛。
“回头草”,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,成功让男人冷了脸色。
她是形容自己是草,还是形容他是马?
这女人真是……一点也不知好歹,要不是因为,因为她在他心里有点位置,他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要知道,分了手的人就是相见如陌路,偏偏该死的,遇到顾夏,靳淮南就做不到那么潇洒,明明不想去在意,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同 居过的女人,可每晚却又总是想起她。
想她笑的模样,想她妩媚撩他的时刻……
想着想着,就对别的女人失去了兴趣。
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,靳淮南也想不通。
“我现在就吃一次,不行吗。”
大不了,他做一次马。
可这话,把顾夏给逗笑了。
是的,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般。
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,靳淮南认为,这是一种讽刺。
她在嘲笑他,就因为他说,要重新在一起?
男人阴沉着脸,问话的声音压低几分:“很好笑?”
顾夏点头,反问:“不好笑吗?”
反正她觉得,听靳医生说出这种话,真的百年难得一遇。
“顾夏,我没在开玩笑。”靳淮南棕黑色的瞳孔划过一抹深谙之色,菲薄的唇轻抿成线,周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意,在车里蔓延开来。
看到男人这么严肃,顾夏不得不收起笑容,仅仅出于礼貌,毕竟在别人生气的时候大笑,会显得她很过分。
嗯,很过分。
“所以呢。”
女人不以为然,没开玩笑,那她要相信吗?
可是,跟她有关系吗?
“靳先生,我想你可能真的误会了。我跟你分手,就没想过……要吃回头草。”
言下之意,你想吃,那是你自己的事。
至于她,抱歉,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。
女人继续无视男人阴沉的脸色,又笑道:“我呀向来玩惯男女游戏,你这个旧爱我没感觉了,我现在已经有了新欢。”
新欢。
靳淮南重瞳一眯,想起了上次夜里,那通电话,那个男人……
此刻女人脸上的笑,像是化成了一无形的利剑,心口处深深剜了一刀。
明明,这里是不会痛的。
以前,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再找新欢时,他都不在乎,甚至连那些女人叫什么名字,时间久了都会忘。
独独顾夏这个女人,让他第一次感受到,原来左心房的位置,会疼,会闷,会难受。
看着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眸光,顾夏收回自己的视线,低头看了眼手机。
“很晚了,如果你不想送我回去,那就现在让我下车。”
别耽误她的时间,为一个生命里的过客耽误人生,是一件很蠢的事情。
半小时的车程,一路安静无声。
女人的目光始终看向车窗外,那霓虹灯的光影在高速路上不断拉长,她看着明亮的路灯,睫毛时不时扇动,有些困了,却不肯闭上眼,只因这车,坐得并不安稳。
车子最后停在了她家楼下。
顾夏下了车,头也没回,只说了两个字——“谢谢”,然后就进了楼梯,仿佛送她回来的不过只是个司机。顶多,是个没要她的车费的司机先生。
靳淮南落下车窗,看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,眸色深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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